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辭修高中以前是男校,改制後依然陽盛陰衰,家政社大約十五個社員,女生只占一兩位。會來這個社團的,大多是受不了住校伙食,想自力救濟——即使一天也好。不過,畢竟是男孩子,對烹飪的概念很薄弱,因此鬧了不少笑話。


第一天老師說明課程規畫時:「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,等程度夠了,教你們做藍帶豬排,用豬排做西式三明治。」當時全場靜默,半半晌才有人舉手,疑惑地問:「老師,三明治為什麼要『稀釋』?」


我永遠記得第一次實做時,明明照著銅鑼燒食譜調好了麵糊,最後居然煎出蔥油餅,不但上頭的焦圈脆得漂亮,掰開後還帶絲,連老師都大呼不可思議。


後來總算修成正果,老師要我們挑戰失敗率極高的泡芙,社員們戰戰兢兢地磅重、過篩,一個步驟都不馬虎,幾個大男人幾乎抱在一起,擠在小小的烤箱前專注地看,是膨是塌、是成是敗,即將揭曉。


麵糰表面的紋路逐漸具體,體積慢慢脹大,我們興奮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NG了這麼多堂課,總算一次到位。此時老師突然問道:「對了,餡呢?做餡了嗎?」


「啊……」因為時間所剩無幾,那天我們只好用心酸做餡,把泡芙殼往肚裡吞。雖然現在想起還是覺得心很酸,但回想起那些日子,我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,沾上了滿滿的甜。



〈真女人家政社〉


高二那年我轉學了,轉到桃園的振聲高中,很自然地,我選擇了跟前一所學校相同的社團:家政社。沒想到兩百個組員只有我一個男生……


聽到我這麼講,同學們一副「你小子有先見之明」的羨慕和忌妒,所以每當我從社團帶回食物時,總會立刻被瓜分,他們希望藉由品嘗女同學的手藝,感受一下那種被眾女生圍繞的氛圍。


所以說無知是種幸福。


只有女生的世界,她們平日的矜持完全解放,那些冷眼說「阿噜吧」幼稚的女生,私底下「抓奶龍爪手」玩得不亦樂乎,聊起天來更是葷素不忌。別問我她們聊了什麼,我聽到某器官的正確清理步驟時就把耳朵關上了。


在社團裡我擔任幹部,因為我曾從聊到天昏地暗的女生手裡,燒得正旺的爐子旁,及時關上漏得正舒暢的瓦斯桶。所以老師推舉我當副社長,負責一切器材的管理──其實主要工作是扛瓦斯。後來我就時常穿著圍裙,追在她們後面嘮叨著器材的使用安全,某天有位女同學因粗心燙腫了手腕,還不在意地繼續聊著天,我連忙催促她:「還不趕快去沖水,不然會留疤。」


她喔了一聲,手在水下虛晃一陣,就跟我說沖完了。「至少要沖五分鐘啦!」我沒好氣地喊。怎料,她不耐煩地看著我,抱怨道:「你知不知道你講話很像我媽耶!」嗯,看來這個環境我融入得很好。


所以擁有母性光輝的我,自然不會對著享受小確幸的同學們透露女生那邊的情形,更不會告訴他們,正在吃的東西,其實是我做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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